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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何风不知道睡了多久,在草原上茫无目的地游荡了两天,一日眼见空中乌云
密布,雷声隐隐,正为在何处避雨发愁,却见草原远远的马群一片,如同大片云
朵,很是好看,一匹离群马驹向他这边跑来,然后听到一声轻叱,有人挥着鞭子
追了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何风见那人是姑娘一身蒙古打扮,在马上身手矫
健不弱男子,鞭子在空中一扬便发出一声清脆的鞭响,小马驹向他望了望,便又
调头向马群跑去。
那人也看到了何风,蒙古人热情好客,便驱马向他过来问他,是找人还是迷
路。何风见那少女圆圆的脸上配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皮肤虽然并不白皙,却红
扑扑的透着健康,一笑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呆呆地看
着她不说话。少女知道大雨马上就要到了,便伸手要拉他上马,何风也没推辞,
坐在她身后,嗅到一阵少女的体香,竟一时痴了。
浑浑噩噩的何风成了热情好客的蒙古人的座上客,几天没好好吃东西的他也
没客气,只要端上来的食物一律抓起来就吃,主人让喝酒就喝,喝了继续闷头吃,
蒙古人不怕别人吃得多,食用越多,主人越高兴。姑娘的父亲说,客人是天上翱
翔的雄鹰,飞的累了,才落在我家休息,请多留几日,养足精神再走吧。何风大
着舌头说,不是累了,拍了拍心口说,是碎了……说罢就倒下睡着了。
一觉醒来出了蒙古包,那少女见了他叫了一声「大叔」,何风差点晕了过去,
直到洗脸的时候才看到水里的倒影连他自己都有点陌生,这几日他憔悴了很多,
加上又没刮过胡子,摸上去已经不再扎手,而是毛茸茸的,自己看了都觉得好笑,
想了想这样也挺好,便决定不刮胡子了。
吃了早点,何风得知主人并未在家,心想到他回来再致谢告辞,便自己出来
跑到一座小山坡上坐了下来,看到草原经过昨天的雨水冲洗,显得格外清新碧绿,
放眼望去顿觉心胸猛然一宽,暂时忘却了烦恼,正望着草原出神,就听到有人叫
「大叔」,转身便看到那少女跑了过来。
何风听着有点不习惯,人家帮了你,怎么占人家便宜啊,就说,别叫大叔了,
我叫何风……少女愣了一下说,哦,何大叔……何风暗暗发笑说,谁让你这么叫
的啊。少女说,阿爸说直叫人家的名字不礼貌。何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感觉还
不如早上刮了,不过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也不再多作解释,就说,谢谢你和家人
的热情款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上大学的时候有蒙古族的同学,知道蒙
古人只有名字,没有姓,最尴尬别人问贵姓之类的,所以就直接问名字。
少女笑了笑说,我叫萨仁图雅。何风问在汉语里什么意思,萨仁图雅告诉他
就是月光的意思。何风看了看她,心想真是人如其名,确实纯洁、恬静。心下却
又一阵怅然,自己以前那么向往这种感觉,现在却是离得越来越远。
少女看他一会痴一会呆的,心里直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大叔在想什
么呢?何风这才定了定神说,我以前大学也有蒙古的同学,他们都住楼房啊,怎
么你们还住蒙古包啊?少女笑着说,我们这儿是牧区啊,当然住蒙古包啊 .对了
大叔,你是找人吗?找谁啊,只要在这片草原上,阿爸肯定能帮你找到。
何风摇了摇头,少女问那你去哪儿啊?何风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去
哪儿,他只想远离那个城市,远离那群人,说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你阿爸啊。他想
早点见到少女的阿爸,然后辞行。萨仁图雅说,阿爸在学校啊。何风说,怎么牧
区还有学校吗?萨仁图雅说,当然啦,这儿离城市太远,牧区里几十个孩子都要
阿爸教的。走吧,我带你去。
到了学校,何风才知道,所谓的教室只是简易的蒙古包,今天萨仁图雅的阿
爸是在教室外面教的,一块黑板,十几张破旧的桌子,差不多三个学生一张桌子,
有的小孩就直接坐在草地上,聚精会神地学着。何风突然有点想哭的感觉,以前
在电视和报纸上见的却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何风和阿爸的交谈中得知,他叫布和,是学校的校长也是唯一的老师,以前
上面也派来过老师,吃不了这里的苦,各找门路离开了。他教蒙古语还可以,汉
语和数学就不行了,教育部门又迟迟派不来新的老师,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何
风说,要不我来教这些学生吧。布和怔怔地看着他,萨仁图雅说,阿爸,大叔可
是上过大学的,肯定教的比你好。布和这才缓过来高兴地说,好好,原来客人是
必勒格(智者),是上天见这些孩子可怜,派你来到我们这里。
第二天,何风一早起来好好洗漱一番,他不想第一天上课给孩子们留下邋遢
的印象,特意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又精神了许多。这时萨仁图雅过来叫他吃早
点,刚叫了一声「大叔」,却见眼前站的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小伙,脸上一抹红云
飞上。何风问她怎么了,她有点羞涩地说,原来不是……大叔,是大哥……说罢,
转身跑了。
何风教课反响特好,孩子们都爱听,该布和上蒙语课了,孩子们都说,校长
下次再教吧,我们想听必勒格的课。布和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就和孩子们坐在一
起听,有时候萨仁图雅没事也来听课,后来慢慢在何风的指导下也帮忙批改作业。
一次布和去县里开会,晚上还没回来,一问才知道牧区离县城很远,去一次
要两三天才回来。何风吃过饭就去那个小山坡上一躺,看着满天的星星,又想起
了以前他在农村,夏天晚上他和父亲把床搬到院子里也是看着同样的天空,他想
起了父亲,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为找不到他着急,不知不觉泪水滑
了下来。
这时感觉耳朵一阵瘙痒,才见萨仁图雅笑吟吟地坐在一边,他连忙用手抹了
一把脸,打了个招呼,少女递给他一碗奶茶,这时才注意到问他,你刚才哭了?,
何风赶紧用笑掩饰说,你瞪着眼睛不眨眼地看星星,就会流泪的。她还真听话地
试了试,果然如此。她说,不过那天我领你去学校见阿爸的时候,你好像要哭了,
何风心说,你也真够直率的 .喝了口奶茶说,嗯,让我想起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
了。萨仁图雅说,那你给我讲讲你上小学的时候吧。
何风笑了笑说,我在村里上学的时候,再简陋的条件也比这好的多。他讲起
当时中午放学出了校门就下地,放下锄头就拿起书本教课那么辛苦的老师;他讲
起父亲第一次打他是因为他想帮父亲干活,撒谎说学校教室漏水放假,父亲晚上
才知道老师是在操场上讲的课,就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暴打了一顿;又讲起每年
清明节扫墓,父亲都要让他带着一年来获得的奖状,一字一句地念给长眠在地下
的母亲……
萨仁图雅听着听着就跟着他笑也跟着他落泪,他讲完了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
的一段沉默,她问大学毕业后的情况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像躲避瘟疫一样
闭口不谈。萨仁图雅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有什么小小的愿望,我来帮你。
何风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很感谢草原的人能够留他在这里了,否则他自己
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但看着少女不高兴的撅着嘴,就说,我想学骑马,有空你教
我吧。少女马上高兴起来说,一言为定。
第二天上课回来就见萨仁图雅骑着她的小红马在路上等着他,又让他坐在了
后面,然后驱马便向马群跑去,这次速度奇快,何风干脆闭上眼睛,双手牢牢抓
住后马鞍,后来大着胆子睁了下眼,正值马儿长嘶着下山坡,心直接蹦到了嗓子
眼儿,下意识一闭眼,直接抱住了少女的小蛮腰,直到马儿放慢了速度,边啃青
草边带着俩人溜达,何风这才缓过神来,马上发现又嗅到上次一样的体香,手指
传来一阵温软,那少女却似没有知觉,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挣脱的动作,只任
马儿游荡。
何风血有点上涌,手指稍稍用力在她柔软的小腹按了按,少女咬着牙并不出
声,然后颈部又传来火热的气息,像要把她融化掉一样,顿觉浑身酥软,眼看那
又不规矩的手在自己腹部游走,很放肆地向自己胸部攀来,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就在那双手罩来的一瞬间,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就瘫在他的怀里,耳
边却听到「啪啪」两声响,她哼的声音虽轻,却让何风清醒过来,心里说,何风
啊何风,你有什么资格去亵渎这么纯洁的姑娘,爱你的人伤心离开,你爱的人却
是永远离开。自恨之余就给自己扇了两个耳光,以作警示。
萨仁图雅却不知道他的心事,只道这人又痴呆起来,心中暗笑之余却有一丝
怅然,便让他下马,自己纵马向马群跑去,不一会就又牵了一匹马来,何风见那
马通身雪白,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一时忘了刚才的窘相,抱
着马脖子亲热起来。
布和从县里回来了,并不太高兴,原来他找到教育局的领导说,既然你们派
不来老师,我们自己找了个老师,教得也很好,能不能给何风按老师待遇,每月
发工资。教育局的答复当然是不可以,他连个档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教
师资格证,老师的工资都是财政支出的,他既没有入编也没有上岗,怎么可以拿
着国家的钱乱给啊。布和说,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证啊。领导说,我们是鉴于你对
牧区教育的特殊贡献,才给你按民办教师办理的公办教师啊。然后又说了一堆的
政策把布和算是打发走了。
何风很感激老人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他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布和拿
到了牧区学校可以去市里参加奥数比赛的三个选送名额。布和说这名额是照顾性
的,每次去到县里就倒数着回来了。何风却并不灰心,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就
让布和去准备课本和资料,自己在学生中间选拔了几个人,自己特意给他们辅导。
第二章
牧区的学生对于奥数几乎一无所知,一开始何风先让他们做了一次卷子,结
果差点把他的信心击垮,没有一个上两位数的。何风为了让他们理解解题的方法,
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一段时间下来,明显消瘦了许多。
布和父女两人当然看在眼里,老人这方面一点忙也帮不上,只知道一个劲夸
好。萨仁图雅则是急得团团转,给何风做了好多吃的,但他就是越吃越少,一次
强迫他吃了很多以至于全数吐了出来,让阿爸把她吵了一顿,还有就是自从那次
对自己不规矩之后,他又规矩起来,学骑马的时候有意避开俩人有亲近的距离,
心中直叫他傻瓜笨蛋,人家如果不是喜欢你会让你随便搂搂抱抱吗?
这次萨仁图雅把他叫了出来,何风问什么事。少女说,跟我去学骑马。何风
说,不行啊,正辅导学生呢,等有空了吧。少女这次很强硬说,不行,就现在,
何风没办法,让孩子们先作题,就随她去了。
何风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地驾驭自己的白马了,一骑上马心情就好很多,一
时兴起吆喝着驱马全速跑开,这时萨仁图雅打了声呼哨,那马突然前腿离地立了
起来,把何风从背上掀了下来,看到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少女爽朗地笑着赶
了过来。何风揉着胳膊说,你怎么还留一手啊,怎么不教我?少女看了看他的胳
膊说,怎么样?疼吗?何风说,那当然……话还没说完,少女就快速在他脸上亲
了一下。
何风怔了怔,这一下全把他的激情点燃了,一把将她抱在胸前,看她大大的
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是充满笑意,就低下头吻住她那双红唇,用舌头撬开她
的牙关,就碰到她那柔软而又羞涩的小香舌,他的接吻技巧令少女有点眩晕,不
消片刻便令她结实的身体变得柔若无骨,两人一起滚在草地上。两匹马也似乎受
了感染,在不远处啃着青草,不时颈部摩擦起来。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脯也跟着起伏,何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扣住
了她束得很紧的乳房,很软很大,就很粗暴地掀起她裙子的下摆,穿过层层障碍,
终于触到了她光滑的肌肤,摸上去如绸缎一般,很难想像在草原上风吹日晒却拥
有如此细嫩的皮肤,顺着她的腹部向下摸去,她的大腿紧绷,结实而有弹性,就
在他的指尖已经摸到她神秘地带的茸毛时,忽听远处传了几声清脆的鞭响。
萨仁图雅喘着气说,是巴图……他看到我的马了……挣扎了两下推开了他,
慌慌张张整理了衣服,就听有马蹄声近,有人叫她的名字。萨仁图雅站起来招了
招手,只见有一位蒙古少年骑马过来,问她怎么在这儿?少女指了指何风解释说,
他学骑马不小心摔了下来,正帮他看伤口。
巴图正准备帮何风看伤,却见她胸脯一起一伏,脸上红潮未退,表情很不自
然,就明白了什么,他本来和这位牧区少女关系很好,偶尔也向她表达爱慕之情,
只是她每次都笑笑避开话题,不置可否。不想自己心中的爱人却被这新来的外人
占了便宜去,便轻磕马蹬围着何风转了一圈说,他就是布和说的必勒格吧,写个
字耍个小聪明还可以,你让他学骑马根本就不行……少女生气了说,他已经学的
很不错了……
巴图见她公然围护他,心像被针扎了似的,哼了一声说,光会骑着跑就算了,
说吧,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荷包来,远远地扔去,然后驾马飞驰过去,然后人像从
马上摔下来似的,手在地上一抄把荷包攥在手中,人已经坐在了马上,又在马上
做了几个表演性的动作,何风看得目瞪口呆,直拍手叫好,巴图见萨仁图雅的目
光却始终游离在那汉人身上,心下愤然,回来把荷包扔给了她说,既然你已经有
了意中人,东西还你。说吧扬长而去。
何风这才缓过劲来说,原来他是你男朋友啊。萨仁图雅看了看荷包说,他才
不是呢。他去年在市里举办的摔跤比赛中得了第一,用资金给学校买了一些教学
工具,我就绣了荷包感谢他的。说罢骑马就走了,把何风一个人撂那儿了 .
一天何风上完课,学生们都走了,他正在收拾东西,就听有人叫他,必勒格,
我有话要对你说。何风回头一看竟是巴图,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招呼他。蒙古少年
脸色很痛苦告诉何风,萨仁图雅是他心中最纯洁美丽的姑娘,如果没有她,奶茶
不再白净,酥油不再醇香。你是我们的必勒格,为了孩子付出很多,我也很感谢
你,但是请你不要夺走我心爱的姑娘。
何风很想说,其实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但面对坦率的蒙古小伙,他说不出
口,他很想那天的行为只是一时的冲动,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个人让他忘
记了失去雪儿的痛苦,那就是萨仁图雅。他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只是顺着问了一
句,你让我怎么办?巴图说,请你离开草原吧。以你的能力不愁在市里找到一份
安定的工作,有了工作也可以找到心爱你的女人。何风看着教室里的一切,摇了
摇头说,我不能走,我的心愿未了……
巴图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口,几乎可以把他揪了起来,你说什么?何风从来就
不惧怕这个,一字一字地说:我……不……走!。「巴图,你在干什么!把手拿
开。」布和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叔,我真的想娶你的女儿……」巴图松开手,
看到布和竟哭了起来。布和点了下头说,你是我们牧区的勇士,但是嫉妒让你失
去了理智。转头对何风说,请必勒格原谅他。何风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好。布和又对巴图说,你回去让你阿爸阿妈找媒人到我家吧,带上哈达,带上好
酒。
一句话两个人都愣了,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何风听了虽然知道自己和
美丽的姑娘没有结果,还是心里一阵失落,而巴图则是心中狂喜,说话都不利索
了,真……真的?布和点了点头说,你也知道我们蒙古的姑娘最贞洁,答应了婚
事就对男人忠诚。你去吧,要找草原上最好的喇嘛,最好的媒人。巴图高兴地直
点头答应,飞快的跑了出去。
布和又看了看若有所失的何风叹了口气说,请原谅我这草率的决定。你对孩
子们的帮助,全牧区的人都在感谢你,传颂上天派来的必勒格。但是我知道你不
属于草原,你是雄鹰,天空才是你展翅翱翔的地方,我不能让你把我心爱的女儿
带走。何风勉强笑了笑,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急匆匆地走了。
萨仁图雅知道了阿爸的决定,在家里大吵大闹,父女俩个争吵的很厉害,少
女把他拉在了父亲的面前说,只要他亲口说不喜欢我,我就……何风没等她说完
就说,我不喜欢你。少女怔住了,把他低垂的头捧起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有点
湿润了说,你再说一遍。何风几乎有点站不住了,仍硬着说,我不喜……少女说,
等等。转头对阿爸说,只要他亲口说不喜欢我,我就去死!然后就让何风看着自
己的眼睛,等着他说。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充满了勇敢、坚毅、又有几分柔情,何风心里直
催促,说吧,说吧,你根本给不了她幸福,就那几个字,但可以成全她的幸福,
快说出来啊。但是嘴张开了却像回来把哑巴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他默默地
低下了头,转身向外走去。父女两个呆了一会儿,萨仁图雅抱住阿爸哭了:他是
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何风一心放在了教学上,不再学骑马,也不再和萨仁图雅单独相处。巴图派
媒人来说亲,都让萨仁图雅把礼退了回去,巴图也没生气,这儿的习俗就是多求
则贵,并不在意。
终于到参赛的日子了,布和带着何风和选拔出来的三个学生去了,成绩让布
和大吃了一惊,最好的竟然考了第三名,还要代表县去市里参加比赛,也引起了
县里有关部门的重视,那个牧区别说奥数比赛了,县里统一的期末考试向来都是
倒数第一的,一些媒体纷纷来采访,何风一直不想露面,布和好像找到报答机会
似的,有采访就把何风拉出来,最后市电视台还专门给他做了一期节目,还准备
提名草原的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
回到牧区,何风受到了近于英雄般的欢迎,巴图也赫然在场,而且也拥抱了
他说,不管怎样,你给我们这个牧区带了荣誉,我们都要感谢你。学生们也跑过
来献上了哈达,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在电视里看到老师了。何风抱了抱孩子说,
是吗?怎么样,帅吗?没给你们丢脸吧。学生乱点头,没有啊,帅得跟明星一样,
听到有人「扑哧」笑了,原来萨仁图雅就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
何风那天醉了,一直昏睡中,第一天早上也没有醒来,萨仁图雅急得直晃他,
问阿爸他是不是病了。布和说,那是累的,让他睡吧,真是个棒小伙啊,现在真
是不多见了。少女依在阿爸的身边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巴图,不嫁给他?
老人其实心中也很矛盾,不知不觉何风来草原也近半年了,他当然知道女儿
的心事,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青人,老人阅历丰富,第一次来家何风说自己的
心碎了,老人就知道这人肯定有难以想象的苦痛和挫折,来到草原可能只是一时
决定,像这么优秀的人是不会留在草原的,父女两人几乎相依为命,当然不希望
自己的女儿远嫁他乡,等到老的一天想见女儿一面都不能。
萨仁图雅说,不会的,我看得出他很喜欢草原的,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他
现在已经生活了半年,也没有什么不适应,而且越来越像我们草原人了啊。老人
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叹了口气心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安慰女儿说,好了,
让他好好休息几天,这事以后再说吧。少女见阿爸口气松了,心下暗自高兴。
何风醒了,虽然布和让他休息几天养养身子再去,但他还是坚持去了学校,
他不能和萨仁图雅单独在一起,她那直率的眼神、浅浅的酒窝以及从她身上散发
的青春、活力都是对他意志的一种考验。
一天,何风正在上课,布和把他叫出来说,有人找你。何风看老人脸色凝重
的样子应该不是牧区里的人,他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到这儿来找他,等他见到那
人一下子懵了。
第三章
那人竟是强哥!安强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给他一巴掌。何风嘴角抽了两
下没有动,学生们看到可不干了,大声喊人:快来人啊,有人打我们的必勒格,
然后集体把安强围了起来。安强呵呵一乐:竟然跑到这儿当老师了,有出息。真
准备当十大杰出青年啊。
这时,附近的牧民也纷纷赶了过来,安强带来的两个保镖马上将安强保护起
来。巴图也过来了问,谁打的必勒格?学生们一指安强,他就冲了过来,人还没
到安强面前,黑乌乌的枪口就抵住了他的脑袋,巴图仍去搭那人的肩,准备把他
摔倒,那人却身手矫健,避开以后仍用枪指着他说,再动,就不客气了。这下把
牧民激怒了,蒙古人那勇敢无畏的血性一下迸发出来,纷纷拉开架式准备要血拼
一场。
布和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连忙把孩子拉走,不想让孩子们受伤,又连叫了几
声何风。这段时间何风身体本来就弱,安强用的劲也大,打得他脑子嗡嗡直响一
片空白,听到布和叫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别……别打……他是……我
哥……
一声「哥」叫得安强憋了半年的火灭了一大半,向牧民道了歉,让保镖把何
风扶进他开来的「路虎」越野车里。牧民最讲长幼有序,这哥哥打弟弟,谁也管
不了,也纷纷散去。萨仁图雅也赶了过来,见何风进了车,隐约感觉不好,看着
布和叫了声阿爸……希望他能做些什么,老人摆了摆手没有出声,父女只盯着那
辆车。
安强见何风缓过劲来了,拿着报纸照他扔了过去,气得都笑了:我说找了你
半年找不到,原来跑到这里当什么必勒格来了。何风眼睛扫了一下报纸,便心里
明白了。安强点了支烟,很闲情地吐了两个圈,对保镖说:我弟弟人才啊,到那
里都会发光的,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在我那儿和市长合影上新闻,在这儿当个老
师,电视报纸一齐上,还参加人物评选,要不我还真找不到他呢。
怎么样,呆够了吧,跟我回去吧。后面的话显然是说给何风的,何风说,我
不回去。安强说,好,我不强迫你。你的性子我知道,我强行把你带走你也会回
来的。说吧,撂给他几张照片,何风一看就急了,照片里父亲在病床上躺着,打
着点滴,胳膊和腿都用绷带缠着。
安强说,你这半年在这儿倒是清静,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了吗?何风咬着牙
问谁干的。安强说,没忘了我们整那位公子郑泰的事吧,本来那件事可以判他刑
的,他当然不愿意坐牢了,知道我这儿他根本没有机会,就想从你下手,指示手
下的人找到你老家,把老人绑架以后要挟你反供,只要你不承认他打了你法院是
根本没办法判刑的。
当时他找不到你,就向他逼问你的下落,后来我知道了以后,就以撤诉为条
件把老人要了回来。他妈的,他手下那帮人也比他有良心,还没下狠手,他伤势
问题不大,现在已经基本康复了。安强说的很平淡,何风的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强说,怎么样,跟我回去吗?何风现在恨不能马上见到父亲,点了点头。强这回
倒不紧不慢了,又扔给他几张照片让他又大吃一惊,里面是静!穿着病号服,目
光呆滞。
强说,你走了以后,一个叫静的女孩找你,一直住在那个酒店等你,我见了
她,她告诉我她是你的初恋女友还怀了你的孩子,当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找
你也找不到,既然她说了,我就专门派人照顾她,如果怀的真是安家的骨肉,那
可真谢天谢地了。就在我知道你父亲被绑架的时候,她不知怎么也失踪了,两件
事缠在一起弄得我焦头烂额,过了两天手下的人在一个废弃厂找到了她,估计被
人轮奸,也流产了,现在在市精神病院。
何风一拳重重砸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牙都快咬碎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吼完以后掩面痛哭起来。强并没有劝慰他,只是吸着
烟耐心等他平静下来问他准备怎么办?何风恨恨地说了一句,我要报仇。强点了
点头说,这才像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恩怨分明,有仇一定要报!只是现在他更
难对付了,有一个跨国投资集团在背后撑腰,在Z市威风的很,我和市长也奈何
不了他。何风一阵冷哼,现在谁也别想挡他的复仇之路,鬼挡灭鬼,神挡灭神!
安强指了指车外问,这里怎么办?告个别吧,那个蒙古姑娘是你新泡的吧,
要不带上一块走?何风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这位纯洁的少
女,打开车门下车。
何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大概知道他这次要走了,所有
的学生和很多牧民都陪着父女俩在那儿等着他。何风顿觉一阵温暖,又觉得愧疚,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张口,对他们说什么,双腿似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要费好大
的力气。巴图先跑了过来说,必勒格,我向上天祈求收回我的话,希望你不要和
那帮人走。他对那保镖拿枪指他仍耿耿于怀,认定那些人不是好人。
何风苦笑,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他手里,巴图一看竟是他那日扔还萨仁图雅的
荷包,何风说:我祝你们两个永远幸福。说这几个字何风都快要哭出来了,咬着
牙快步来到布和的面前,手掌拊心向他深鞠了一躬:感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我要走了,请保重身体。老人知道他早晚要走,但是经他说出来,还是眼含热泪
仰天叹了一声,再说不出什么,只是做了让他走的手势。何风向远远站着的牧民
也鞠了躬,便缓缓转身要走。
这时萨仁图雅很大声地说,我等你,不管你还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
都在这草原上等着你。何风身子一震,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位勇敢的蒙古姑娘,
没有回身说,你不用等我了,我根本不喜欢你,而且我也已经结婚了。少女上前
走了两步就站在他身后说,你骗人!你敢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何风当
然不敢,狠了狠心说,你真是烦人,我都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再说。我的妻
子比你漂亮多了。少女说,好啊,你带我去见她……
何风继续发狠:我为什么要带你这丑八怪见她?少女跑到他面前,眼泪已经
是扑簌地往下掉说,你说什么?何风头都快低到胸前了,用手扒开了她,只一味
地往前走。少女倒在了草地上,巴图去扶她却被她一脚踢开,大声地对着何风说,
你不敢带我去见她,证明你说谎。就算你结婚了,也是我心中的男人,我就是死
也不让别的男人碰我一下。
何风几乎是狼狈地爬进了车里,安强在车里看得清楚,听到那少女的话,手
指微微一震,烟灰掉到了手上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何风坐在车上不敢抬头,只
对安强说了一句:走罢。车子发动了,但却没有走,何风不知怎么回事,抬头一
看,巴图叉腰站在车前,毫无畏惧。
何风下来,巴图把荷包又还给了他说,你伤我了心爱姑娘的心,我很想揍你
一顿,但是她喜欢的是你,我不能再伤她的心。记住布和的话,蒙古的女人最忠
诚,谁也替代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了,拿着这个,永远不要忘记草原上有一个
最美的姑娘在等着你。
何风哭了,如果父亲和静没有受到那种惨无人道的经历,他会勇敢地拉着萨
仁图雅的手,倾诉自己对她的爱恋,愿意为她留在草原,乞求布和把女儿嫁给他,
而现在这些都是遥不可及。
第四章
车到了B市,在一座大厦停下,安强让两个保镖先休息一下,然后带何风进
去,里面装修豪华丝毫不亚于何风以前管理的酒店。一进来安强就对前台的人员
说,让李东订四张去Z市的机票,一会儿让他到我房间找我。脚步几乎没有停,
就直接进了电梯,按了下数字19。何风问,这楼也是你的?安强点了点头说,
一直让李东管着,我很少来,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何
风心说,怪不得他找到那么快,估计自己一上新闻报纸,李东看到就通知强哥了。
何风这段时间住惯了蒙古包,来到安强的房间,一时有些不适应,显得有些
拘谨起来。安强让他先去冲洗一下,自己要安排一下事情。等何风从浴室出来就
看到强和另一个人正在说话,那人一见他就站起迎了上来,早早把手伸了过来:
何总你好,李东。
何风很局促地握了手,看他身高修长,皮肤白净,给人一种干净利索的印象,
倒是自己裹着浴布,有点和现在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便去换衣服。李东笑着说:
不用换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见外,这样随便点好。安强也点了点头说:他已
经安排人按你穿的衣服大小去买新的去了,一会儿你直接换上新的就行了。何风
仍感觉不太合适,也不想打扰他们说话,就借口把头发吹干,还是走开了。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外面的架子上摆着崭新的内衣和西服,暗暗佩服李
东的细心和办事速度,待他收拾妥当,安强已不在屋里,李东正翻阅一些东西。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东说:老弟在Z市的作为我也听说了一些,那么大的
酒店竟然起死复生,很不简单,早就想见一面,可你哥硬是不让我过去,呵呵,
彻底把我流放了。今天本来想安排吃顿便饭,和老弟好好聊聊,可惜他非要急着
走,老弟你就不能给老哥这个机会?何风让他说的感觉近了许多,说若是平时自
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只是现在急着要见父亲,请东哥体谅。
李东点了点头说,郑泰那小子最不是东西,对老人下手,那是人干的吗。不
过老弟得听哥哥一句话,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现在这小子抱上
了TIA的大腿,你强哥能自保就不错了。何风听安强在车上也说了类似的话,
当时并没有在意,他当然清楚自己报仇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悬殊相差简直是天
壤之别,只能借助安强和市长的力量,听李东这么一说,就问起现在他们的情况
来。
李东说,你哥的情况不是太好,现在全国打黑厉害,再加上那小子在Z市推
波助澜,现在你哥的几所娱乐场所已经被勒令整顿,地下赌场也被关了,要不是
他靠关系上下打点,现在就在看守所等着法院宣判呢。何风暗暗吃惊,还想多问
些,这时安强回来了,脸色凝重,李东问:情况怎么样?安强摇了摇头,又对何
风说: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还要赶到机场。
何风就去把自己换的衣服整理一下,一个荷包掉了下来,何风拿在手里,想
起那草原纯洁勇敢的蒙古少女,只是这一去不知还能否再见一面,他稳了下心神,
把荷包装了起来,就和安强准备出门,只见李东忽然拉了安强说:还是让我和你
回去吧。安强说:不行,这儿安全……李东倒呵呵笑起来:安强,你我在一起打
拼这么多年,只是图个「安全」?安强看了一眼何风,转头对李东说:这些我都
知道,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再争了。说罢,头也不回带着何风就走了。
两人下了飞机,安强有些事情急着处理,就派人把何风送去医院。在路上何
风就知道父亲病情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心里急着相见。何风的父亲住的是高
级单人病房,门外有两个人来回走动,应该是安强派来保护老爷子的。送何风的
人和那两个人打了招呼就让他进去了。
何风推开门就见父亲正拄着手杖给窗户上的花浇水,叫了声「爹」就扑通跪
下了,老人转过身来看到他,手杖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何风没有起身,快速
爬到了父亲面前抱住了他,泪水已忍不住往下掉。老人高举的手怎么也不忍心打
下来,叹了口气,缓缓落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老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何飞擦了把泪把父亲扶到病床上问了病情,老人说早就好了,又没有什么大
问题,胳膊上蹭破点皮,就是脚骨有点错位,你说这城里人就是大惊小怪的,这
要在农村抹点紫水(碘酒),让大夫把骨头一正位,几天就可以下地干活了,你
看这儿麻烦的,又是拍片子又是打石膏的,让我住了几个月,没病也让憋出病来,
我早就想出院了,强死活不让,又说在这儿可以早点见到你,尽花些冤枉钱,你
有钱了一定要记得还给人家。
何风知道老人宽自己的心,把病情说的越轻,心里对那前市长公子郑泰的憎
恨又加重几分。老人又问起他的情况,何风简略地说了一下。老人点点头说,好,
当老师好。只是那地方的人懒,不种庄稼,长那么多可惜了。何风笑了笑也没再
作解释,老人也见到孩子了,就急着要回家,说几个月没回去了,估计地里也快
成草原了。何风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就说先问问医生,如果可以出院就和强哥商
量商量。老人看到孩子回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加上刚才兴奋激动,有点累了
就叫何风去忙,自己先休息。
何风出了病房想去找强哥,等电梯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到安全通道口立着
一个俏生生的身影,顿时怔住了,竟然是琪!只见她紧咬着嘴唇,见他向自己看
来,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直往下掉。两人相互望着,时间似乎顿时凝固了,谁
也没动一动。
自从上次伤心地离开,回到日本,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这人已经让自己彻
底失望,不再想他,时间会帮自己慢慢忘记。一开始,和家里通电话,市长总在
最后说说何风,说给她打电话了,问她现在的情况了。她也不说话,父亲就再说
两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挂了。
后来市长就不再说有关何风的事了,她以为父亲只道自己烦了,不再啰嗦了,
心里倒有些失落,身边的追求者依然众多,以前是不动心,现在却是厌恶,只是
少了那个久川,现在见了她就躲着走,她忽然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忘记那人,对他
的思念却与日俱增,那人忧郁而又执着的眼神,挺立而又不堪重负的身影以及带
给她失去处子之身的痛苦几乎布满了她的脑海。
终于有一次在她父亲要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忍不住问了他的情况,父亲这次似
乎有问不愿意回答,后来在她急切的追问下,告诉她何风已经失踪很多天了,安
强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也安排警力,杳无音讯。她当时不知道父亲后面说的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第二天就买了回国的机票。她去了所有两人曾经呆过的地方,茫
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期待有一天能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市长有点担心了
再这样下去,等找到何风那天,估计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了。
终于有一天安强送来了一份报纸和一张光盘,知道了何风的下落,她本来要
一起去找他,安强拒绝了,让她放心他有把握将那人带回来。琪得知他下了飞机
就去了医院,随即就赶了过来,已经在那儿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电梯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人群隔断了两人的视线,等到何风走到她所站的地
置,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她淡淡的香气。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顺着楼
梯下去,就下了两层,便琪似乎崴了脚,蹲在地下扶着脚踝,低声饮泣。何风跑
过去想看一下她的脚,她倔强地推开了他,自己勉强站了起来,他去扶她也被冷
冷甩开,他突然发狠手臂环住她的小蛮腰,把她贴在墙上,似乎弄痛了她,还没
等她张口发出声音,就吻住了她樱桃般的小口。
她拼命地挣扎,他也发力地控制,两人却又都不出声,她又把他的嘴唇咬破
了,只是这次他没有离开,仍是狠命地吻着她,她的舌尖也尝到了他血的滋味,
咸而苦涩,那一刻她放弃了挣扎也忘记了脚踝的疼痛,将香舌伸了出来任他尽情
的吮吸,偶尔去舐一下被她咬出血的伤口,两人吻得有点忘我,偶尔有人从楼梯
过好奇地张望两眼,两人浑不知觉。
第五章
两人从医院去找安强,现在安强的情况比何风想像的要糟很多,银行冻结了
他几乎所有的帐户,目前已经寸步难行了,强哥给了他几百万的卡,让他带着父
亲去李东那儿,何风拒绝了,他既然回来就没打算要走,父亲和静的仇没报,他
不肯就这样善罢干休。
安强问他打算怎么办。何风说我要成为你,我要继承安家的财产,还要做得
更好。安强笑了笑说,你根本成不了我……何风打断他说,我为什么成不了你?,
我们是亲兄弟,你做得来的我也一样可以做。安强看了看他说:好,那从现在开
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问为什么。
何风答应了,兄弟俩人击掌为誓。安强说,你明天把琪送走吧。何风愣了愣
问为什么?强说,你忘了刚才的话了,不过这次我回答你,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
为什么。一,你和琪现在交往会影响到市长;二,我不希望你受任何干扰。临走
又给了他一部手机,何风拿着手机心里一沉,出走时那部手机被他扔掉,换来了
半年休闲时光,却害得父亲被打,女友被奸流产,如今又不知得到什么又将失去
什么。
何风一出来琪就跑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像只温顺的小猫。何风有点心乱,
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说你陪陪逛逛吧 .琪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何风茫无目的地开着车,琪突然指着前面的咖啡厅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
在那儿喝过咖啡。何风笑了笑打了转向开过去了。琪进去就找到他们曾经坐过的
位置,点了相同的咖啡。琪说,你失踪那些天我经常来这里,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希望你有一天突然出现。何风心下感动,握了握她的小手说,真不知道我失踪这
些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连累你荒废了学业。
琪笑笑说,现在又不学什么东西了,就是写论文,答辩过去就毕业了。何风
抿了口咖啡,感觉自己说的话和这味道一样,又苦又涩:琪,你明天还是回日本
吧。琪搅拌咖啡的手顿住了,何风连忙解释说,现在强哥这边的情况不是太好,
我以后很少有时间陪你了……琪笑了笑说,我以为怎么了,你不用天天陪我,有
空能让我看看你就行,要不我也到你们那儿吧,也能帮帮你,很多公司都找我呢,
算你捡了个便宜。
真是胸无心计的小妮子,何风说,这样吧,你回日本把论文答辩通过,拿到
学位,就来公司好不好。琪说,怎么?还拿学位给我定工资啊,我又不要,拿不
拿都可以帮你。何风暗暗叫苦,想发火又不忍心再伤这女孩的心,只好闷头喝咖
啡,再想别的办法。
琪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怯怯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别生气了,人家还不
是舍不得你。上次走了没几天,你就失踪了。这时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号
码,给他说了一声出去接了。不一会儿就撅着嘴过来了说,导师来电话,让她回
日本修改论文。
何风差点蹦起来,拼命压住心里的狂喜,他虽然也有点舍不得她离开,但目
前也只能把儿女情长放下,如果安强也不行了,自己的复仇更是遥遥无期,又连
忙安慰了她几句,说些让她宽心的话,开车帮她买了机票,一切安置妥当,天色
将晚,两人又来到何风以前管理的酒店。
安强在Z市的很多置业不是整顿就是转让,唯独这个酒店他却苦苦支撑,有
人给他很合适的价钱他都没有出手,何风当然知道这是男人对男人的一种情怀在
里面。而何风对这座酒店又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它装载了他在Z市那两年几乎所
有的记忆。安强本来想让他和自己住在一座大楼里,所以何风拒绝了。进到酒店
以后,何风才发现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很多人他都已不认识,只是安强早打过
电话,有人领两人到了他以前住的房间,打了门把房卡给他就走了。
房间的布置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何风看着坐在床上四周心中不免一阵感慨,
又见琪站在一边,示意坐他旁边:怎么不坐啊,你不是来过吗?琪脸一红,她当
然来过,就是在这张床上被他粗暴地夺走了自己的处女之身。何风笑了笑,伸手
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小嘴,手在她的背上游动,一会儿两人喘气之
声粗重起来,何风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亲着她细长的脖子,顺着向上轻咬着她的
耳垂说:今晚留下吧。说着去解她的衣服,她羞涩地推了他一下说,让我去洗洗。
何风说,一块洗个鸳鸯浴吧。她坐起来看了他一眼说,才不要。说着跑进了
浴室,何风只道她害羞,快速把衣服脱了,赤条条地过去,发现这小妮子果然在
里面反锁了,在外面央求了半天:好琪儿,开门吧,你看我浑身又赃又臭的,快
点让我洗洗。琪在里面格格直笑:就是你赃臭才不要和你一起洗。何风恨得牙痒
痒,又说:再不开门,我都冻感冒了。故意夸张地打了两个喷嚏。
琪犹豫了一下说,这天又不冷,才不会感冒呢,进来又要欺负我。何风才想
起那次的粗暴,估计让她对做爱有点恐惧,赶紧认错:上次我错了,以后我若再
欺负你,不得好死。里面的人连「呸」了几声说,谁让你立誓了。门已经开了,
何风马上冲了进去。
只见里面美人玉体通白,胸前玉峰高耸,粉红的乳头点缀其上极是诱人,小
腹平坦光滑似玉,修长而又圆润的大腿紧紧绷着,几根稀松的柔草让何风有点头
胀。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说,你还洗不洗,不洗就出去。何风呵呵一笑:老天真
是有才,把你造得简直就是活的艺术品,古代有美人出浴图,我感觉还是美人沐
浴图好看。说罢坐在一旁浴盆边沿上,乐呵呵地看着。美人咬了咬嘴唇说:这回
你不怕冻着了?何风说:现在我只感觉浑身发热。
琪哼了一声说,早知道就不给你开门了。说罢转过身去,打开热水,人似已
经在缥缈的雾里一般,洒下的水珠顺着她浑圆后翘的屁股流进了股沟,何风看得
热血沸腾,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从后面环抱她的小腰,上下其手,一边揉着她
坚挺的乳房,一边抚摸着她平滑的小腹,伸出舌头舔着她的玉颈和耳垂,坚硬的
分身在她屁股上肆意地摩擦着,不一会儿两人的情欲高涨起来。
琪转过身了以口相就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小舌头,手顺着
她的大腿内侧向上滑去,手陷进了一团如指似膏的柔嫩之内,只觉里面温软无比,
便向深处探去,舌头放弃了那条香舌的纠缠,只向下吻去,一路蜿蜒下移,噙住
了玉峰上面那点粉红,舌头舔了几下只觉细嫩不可言。
继续猛吹狂咂下来,只让那玉人觉得浑身酥麻,微颤不已,两腿一软有些站
立不住,却又让他的手指进去几分,指尖触到里面滑溜溜的小豆儿,一触便闪一
边,顽皮之极,便去有意撩拨,使得琪娇呼不已:又来欺负我,人家都快站不住
了。
何风手指不肯离开,用另条手臂抱她坐在洗脸盆旁,亲了亲她说:我去亲你
那张小嘴儿去。说罢俯面就唇舔舐着她洞溪口,手指仍去摸那顽皮的小豆,琪看
着心爱之人吻着自己羞耻之处,只觉心跳加速,身子忽绷忽酥,突感一阵热浪盈
身,直有什么从下面掉下来,惊慌低呼一声:快躲开。脸上只觉一阵发烧,再无
半点力气。
何风只觉手指一烫,稍稍一撤,便有如露似珠般的东西喷了自己一脸,手指
滑了出来已经满手滑腻,抬眼看去,看那柔草之处被自己揉开一条粉色嫩缝,如
脂染过一般,闪泛着晶莹水光,令人心跳不已,再看琪通身雪白的肌肤却又通着
红晕,美丽之极。
何风之前做爱都没有这次令人神荡,挺起早已硬如铁铸的巨棒移到粉嫩之处,
抵住湿滑的花苞,目送前端挤了进去,只觉所触温软,如吸似箍。粗大的肉棒令
处于慵懒的琪感觉得一阵胀痛,眼看那粗大的分身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下面,
心下仍是有些害怕。
毕竟上次除了疼痛没有带给她一丝快感,只是把眼一闭,不再看了,却感觉
里面不像前次那样痛的厉害,倒有了一种如酸似麻,随着他的慢慢抽动,那种感
觉越来越强烈,时不时带给她一丝快感,令她撩魂荡魄,粉腿紧紧盘在他的腰上,
媚眼半眯着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只去领会那销魂的滋味。
何风却觉那柔软甬道里诸多温润腻滑之物又向分身缠来,令他不舍得退出来,
只顾往里挺耸,直入深处,那顽劣的小豆又是一触而闪,只这一下,便令他骨头
酥了一分,这种东西他以前那几个女人做的时候都碰到过,却没一个似她的这样
似肉非肉,似骨非骨,极是滑脆,销人心骨,只一心都寻到制服,双臂把她两条
美腿大大分开,只顾一味深插疾刺,直捣得蜜溅浆飞,终寻得那小豆,死死抵住
再不松开。
却觉那小豆似张了嘴把马眼也死死吸住,整根肉棒顿然一阵麻木,何风禁不
住沉喊了一声,精关大开一泄如注。琪被精液烫得酥麻更胜之前,侵蚀得魂丢魄
散,如同失禁一般又吐了花浆出来,忽听「哗啦」一声,原来她四肢失控,手将
旁边的洗面奶瓶打落在地,何风仍不舍得拨出,只是呵呵直笑,倒是她打了他两
下,竟似哭出来了。
何风说:怎么了,弄痛你了?她摇了摇头说:都是你害的,怎么让人家忍不
住……尿了出来。何风刮了下她的鼻子:傻瓜,那不是尿。她问:不是尿那是什
么?你怎么知道?何风一时语咽,总不能给她说是吴姐告诉他的吧,便说:生理
卫生课上知道的。
琪揪着他耳朵问:你在哪儿上的课啊?你哪个生理卫生老师给你讲这个啊?,
何风吃疼,只是嘴不服软说:饭老师和武老师都讲这个。见她听得一怔就又呵呵
笑了说,你在日本不会没听说过吧?比你导师可有名多了。琪这才明白了一点,
想用劲狠狠拧他一下,只觉浑身无力,也只有悻悻作罢。
何风虽然射了,下身却依然坚挺,又捅了两下,捅得她娇躯乱震,坚挺的玉
乳跟着乱颤,很是好看,只是琪有点受不了了说自己浑身没劲,受不了了 .何风
也不敢造次了,就把她抱到床上,片刻便进入梦乡……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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